第一次学游泳

暑假的第一天，爸爸说要带我去学游泳。我抱着印有小黄鸭的泳圈站在泳池边，水面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，像是撒了一把星星。妈妈蹲下来帮我整理泳帽时，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水波里晃啊晃的，就像随时会被打散的积木。

教练是个扎马尾的阿姨，她先让我抓着浮板练习蹬腿。我的脚丫刚碰到冰凉的水面就缩了回来，惹得旁边几个小朋友咯咯直笑。爸爸突然从背后把我举起来，还没等我尖叫出声，就稳稳地把我放进了浅水区。

“想象自己是只小青蛙！”教练的声音混着水花传来。我使劲蹬着腿，却总在原地转圈圈，泳镜里渐渐蒙上一层白雾。这时有个扎羊角辫的女孩游过来，她摘下我的泳镜说：“你要先学会憋气。”说着捏住鼻子示范给我看，水面上咕嘟咕嘟冒出一串泡泡。

第三次课我终于能浮起来了。当我像树叶般漂在水面时，听见岸上传来妈妈的掌声。可是学习换气时又遇到了麻烦，不是呛水就是忘记摆臂。有次慌乱中抓住教练的头发，她假装生气地喊：“再揪就成河童啦！”逗得整个泳池的人都笑起来。

第七天下午发生了一件神奇的事。我像往常那样划动手臂，忽然发现不用浮板也能前进了。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波纹上，我仿佛游进了会流动的水晶里。游到终点时，爸爸举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，原来他全程录像忘了按开始键。

现在我已经能游完整个泳道了。每次潜入水下，都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，这让我想起最初那个抱着泳圈不敢下水的自己。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深水区，而是还没尝试就认输的心情。这个夏天我不仅学会了游泳，还明白了一个道理：成长就像换气，总要勇敢地把头埋进水里，才能迎来新的呼吸。

回家的路上，妈妈指着天边的晚霞说：“看，多像你泳帽的颜色。”我摸着头顶的小黄鸭图案，突然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掉了颗塑料眼睛，却依然笑得很灿烂。